忍不住来怀个旧——华师一师生书信两则

编者按：当高三的学子在焦灼地等待自己的高考分数时，当在知识的海洋里苦苦遨游的学生自感望不到边时，华师一附中已毕业近一年的学生付润姗给她的高中语文老师刘砺萍寄来一封长信，在这封信中她回忆起曾经和老师、同学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更展现出一位刚刚告别高三的新大学生的人生感悟。读过这封长信，刘老师深切感受到学生在文字中流淌出的对母校、对老师和同学、对高中学习生活的无限回忆和绵绵情谊。对学生的成长与进步，老师尤感欣慰，同时也给以亲切回信。节选部分，与大家分享，祝愿正值花季的同学们能像他们一样拥有更加绚烂的明天！

（付润姗，现就读于上海财经大学，华师一附中2011届高三15班学生，曾多次荣获学校“礼仪标兵”“优秀团员”“优秀志愿者”等称号。 *“小姗子”是刘老师对她的昵称。）

 

刘老师：

    今天是2012.6.8，2012届高考的第二天，是我们这一届大部分人正式告别高中的一周年纪念，也是那些辛苦复读了一年的同学“解放”的日子。

    看到不管是大学的同学还是高中的同学都在热烈地讨论着高考，我也忍不住来怀个旧。回想去年的今日，回想自己的高中三年，我只想说，我是多么幸运，遇到了这么尽心的一群老师，这么优秀的一帮同学，让我在华师一度过了这么这么珍贵的三年。

    很多同学至今都能回忆起高考时的很多细节，甚至还能背出几道当年的高考题，而我却只剩下一些零碎的记忆。记得考完语文周广楠问我有没有发现播音员念对了一个特别难的词：档（dang四声）案；记得作文题目有点出乎意料，还好理清了思路一气呵成，写得也算顺利，但考完之后又担心自己把题目看错了，一个中午都在紧张；记得数学考得简单，只是因为忽略了一个小问题痛失了12分；记得考完最后一门之后站在空地上，看大家又兴奋又激动地讨论着，我有点茫然，又有点不知所措。

    高考本身，这短短两天，实在是太难给我留下更多记忆。我们高考完的那周，《南方周末》上刊登了一篇文章《高考后的此刻，全然不同的你》，其中有一句话：“黑洞一样的三天结束了，它吸纳了你十二年的寒窗苦读。”直到现在我还是很难认同这种观念。我总感觉，我们的社会给予了高考太多的关注，却忽视了这十二年教育过程中的内涵：绝不仅仅是被考试的这些知识。单是高中这三年的经历，留给我的就远不止一个高考成绩。

    我一直记得那个场景：讲《我与地坛》这一课的时候，老师你讲到自己初次离乡远游与妈妈告别，讲到后来自己成为母亲之后才明了慈母之心，讲到动情处竟落下泪来，全班肃然。就是因为这节课，我看了《我与地坛》全文好多遍，直到现在还常常翻看史铁生先生的文章。

    我也记得某天中午，我们一起为课前演讲表现突出的同学写颁奖词的场景。一边写一边回忆着一场场演讲，想着这么有意义的活动也有我参与组织的一份，真是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和骄傲。

    我还记得有一节语文课，老师让我们复习某个单元的字词，准备听写，我的态度不认真，就被你点到黑板上去写，偏偏那课还是鲁迅的文章，写错了一大排。从此再不敢自恃有那么一点小聪明，终于明白看似这么不起眼的字词，要写对也不容易，何况漫漫的学习之路呢。

    记得高一的时候你让我们练字，记得你无数次一点点帮我分析试卷的场景，记得你一次次把“权力”下放，让课代表有尽可能多的自主性。

    记得每个你改周记改到凌晨的礼拜四，记得你常常放到大课间才来得及吃的早饭，记得你晕倒在讲台上还叮嘱我们好好复习。

    ……

    事实上，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影响是难以想象的。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读到好的诗文就尽量强记强背下来的习惯，还保留着做诗词鉴赏的时候“三步走”的习惯，还保留着看杂志看报纸的习惯，还保留着读文章时提炼观点、积极思考的习惯，甚至在论证大多数问题的时候都倾向于举出实例、举出鲜活生动贴近生活的实例。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总是说，“养成一个好习惯，终身受益”，很多人对语文，或者说对语文高考有些偏见，包括曾经的我。枯燥至极，死记硬背，方向狭隘。但经历过高考，又经历过大学这一年，我想说我考出了一个不算低的成绩，也学到了该学到的语文知识。当初被我们诟病的答题模式、应试技巧，多多少少都转换成了或能力或工具，被实实在在应用在了生活的各个方面。想到在我们班长期语文成绩不乐观的时候，老师你总是非常淡定，默默地让我们“捡好蘑菇，榨好甘蔗，打好基础”。你是要有怎样的魄力，才能在高考指挥棒的压力下，坚持自己的这一套呢？总之，我现在是觉得深深地受益了的，总是非常的感动。

    在所有华师一的老师、同学们留给我的东西里，我最最珍视与感激的是对生活的激情和热爱。在一次读书会上，一个学长说，中国的教育很成功，成功地抹杀了我们对大部分学科的兴趣和热爱，还好我们现在还可以把它们慢慢捡起来。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可以很骄傲地说，我从来都没有丢失这些兴趣和热爱。面对知识，从来没有痛苦和压抑，而总是快乐和愉快的。这些都要感谢高中的这个环境，感谢老师们的一次次引导，在高考之上，让世界显得那么精彩，不论什么时候生活都充满着一种积极昂扬的气氛。

    我寒假实习的时候，老板说，感谢不说出口，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虽然平时的我在小事上也许不会忘记说一句谢谢，但还是想借高考一周年这个时机表达对老师你、对华师一深深的感激之情。常常想着自己是怎样被上帝眷顾着，才遇到了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令人敬爱的你们。其实很多同学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呢，只是可能没有说出口吧。曾经的我们还很无知，还无法深深感受到老师对我们的付出，还很叛逆很调皮，不过还好我们在一天天成长。再过整整两年，又是新一季花开，而他们也会带着同样的宝藏走上人生之路。在这个当口，想再对老师说一声，您辛苦了！

       祝一切安好。

付润姗

 

高中三年的生活，能像你们那样多姿多彩的过一回，那么投入，那么纯粹……套用经济学的术语是不是得说：太赚了？都说人生能有几回搏，那段征程又怎是一个搏字能表达的呢？你说的很好，“我们的社会给予了高考太多的关注，却忽视了这十二年教育过程中的内涵：绝不仅仅是被考试的这些知识。”事实上，单从你现在这样的认知与理解，高中这三年的经历，留给你的远不止一个高考成绩，远不止如愿进入一所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大学。因为你理解、甚至读懂了很多人毕其一生都没有读懂的“人生境界”，“不论什么时候生活都充满着一种积极昂扬的气氛”，老师期待并相信成功一定会属于你这样的“人”，一起好好努力！